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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籁俱寂的夜晚,狗蛋那孤独而瘦小的身影如同一尊被遗忘的雕像,静静地坐在一颗冰冷且布满青苔的石头上。四周的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,沉甸甸地压下来,密不透风,唯有那如银纱般清冷的月光,穿过层层黑暗,斑驳地洒落在他那稚嫩却又被哀伤填满、满是泪痕的脸颊上。他的双眼空洞无神,犹如两口干涸的深井,茫然地望着眼前那片被月光轻柔笼罩的世界。思绪仿若脱缰的野马,不受控制地飘向了那遥远而美好的过去。往昔与家人相伴的温馨画面,如同一场永不落幕的电影,在他的脑海中一帧帧地放映着:父亲有力的大手牵着他漫步在田野间,母亲温柔的歌声伴他入眠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晚餐时的欢声笑语……然而,这一切如今都已化作泡影,只剩下他独自一人面对这无尽的孤独与蚀骨的哀伤,仿若置身于一片荒芜的孤岛,找不到方向,也看不到希望。
章森河宛如一位从暗夜中走来的守护者,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,缓缓地朝着狗蛋所在的方向走来。他的目光如炬,精准地落在狗蛋那小小的身躯上,那身躯虽然看似柔弱,却承受着远超年龄的巨大痛苦。他微微俯下身,轻声说道:“很寂寞吧。”那声音轻得如同一片羽毛飘落,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。狗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,微微颤抖了一下,那颤抖如同一阵涟漪,在他单薄的身体上扩散开来。随后,他缓缓抬起那脏兮兮、满是泥土与泪痕混合的小手,用力地擦了一把眼角还在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,带着哭腔回答道:“我没家了。”那声音颤抖而破碎,充满了无助与绝望,恰似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、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凄惨哀鸣,令人心碎。章森河听到这话,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,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。那叹息声犹如闷雷在寂静的夜里滚动,显得格外沉重,他凝视着狗蛋,眼中满是无尽的怜惜,说道:“哭吧。”
仿佛是得到了某种神圣的许可,狗蛋内心深处那道压抑已久的情感堤坝瞬间决堤,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潮水般汹涌的悲痛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。那哭声如同一股强大的洪流,在空旷的四周肆意回荡,宣泄着他心中所有的痛苦、恐惧与迷茫。他哭得声嘶力竭,身体也随着哭声剧烈地颤抖着,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哀伤都通过这哭声释放出来。哭了许久许久,狗蛋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,渐渐平静下来。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,那红肿的双眼虽然还噙着泪花,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坚定的光芒,他说:“不过我是男子汉,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。”章森河看着狗蛋,心中涌起一股由衷的敬佩,他坚定地点头说道:“我支持你,狗蛋,要勇敢一些。”
狗蛋受到章森河的鼓舞,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,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辰。他挺直了那原本有些弯曲的腰板,小小的手指如同一把利剑,直直地指向天空。那姿态仿佛是一位即将出征的勇士,在向整个世界宣告他的誓言:“我要成为像老大一样了不起的武林高手,从此以后,我不会让这种悲剧再在我眼前发生,无论是谁,我都不允许他们制造悲剧。”章森河听到这话,心中猛地一震,猛然一愣。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孩子竟有如此坚定的决心与深刻的觉悟,这让他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欣慰。随后,他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欣慰与调侃说道:“哈哈,你竟然知道了我的秘密。”
狗蛋骄傲地扬起下巴,挺直腰板,说道:“怎么不知道你的秘密,当初如果不是你,那个范伯松叔叔不可能打败那两个山贼,其实我一直很感激老大你,你才是真正帮我报仇的人。”章森河被狗蛋这直白而真诚的话语弄得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,脸上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。他轻轻地笑了笑,试图用笑容来缓解这略显窘迫的气氛,说:“可惜到最后还是没有保住叔叔阿姨的命。”狗蛋听到这话,用力地摇了摇头,那动作坚决而果断,说道:“那是敌人实在太穷凶极恶了。”
章森河与狗蛋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月光下,你一言我一语地畅聊着。夜渐渐深了,如同一层黑色的幕布缓缓落下,狗蛋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,像是有千斤重。聊着聊着,他终于抵挡不住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困意,慢慢地睡着了。章森河看着狗蛋恬静的睡脸,心中满是怜爱。他轻轻地弯下腰,小心翼翼地将狗蛋抱起来,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,生怕惊醒了这个刚刚经历了巨大伤痛的孩子。他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回自己家,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很稳,像是在守护着一个甜美的梦境。回到家中,他轻轻地将狗蛋放在了自己的床上,为他仔细地盖好被子,掖好被角。
章森河独自一人从屋子当中走出,此时的村子里安静得如同沉睡的巨兽,没有一丝声响,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孤独地回响着。他一步步地走向那蜿蜒曲折、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村路,月光洒在那道路上,仿佛为其铺上了一层白色的盐,那盐粒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,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孤寂与凄凉。突然,一个声音打破了这夜的安静,那个声音低沉而有力,仿若从地底下传来:“小伙子,当初如果不是你,我应该会死在那两个敌人手底下吧。”章森河听到声音,身体微微一僵,随后迅速回头望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。只见范伯松如同一尊雕像般站在屋顶,正抱着胸,目光深邃地看着他。章森河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,说道:“你好啊,叔叔,那么晚了,还没睡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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