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本小说

第293章 双生归航（第2页）

“……处于被‘定义’和‘约束’状态。以你的‘存在基点’为锚，以我的‘平衡规则’为网，暂时稳定。但它具有极强‘学习’与‘适应’性，需持续警惕，并尝试引导其转化为可控的‘工具’而非‘隐患’。”林序的意念冷静地分析，同时传递来几种基于“契约”规则、理论上可以尝试的、对污染力量进行“引导”与“利用”的、初步的、高风险构想。

“墨尘……”贺骁的意念触及这个沉重的名字。

“……他的星火，已是我们的一部分。他的传承，他的守护，他的牺牲……我们承载着。”林序的意念传来深沉的、无需言语的、同感的悲痛与责任，同时，一点关于墨尘留下的暗金长剑残骸、关于第七代星炬某些未完成的使命、关于上古“守夜”与“修炼”体系更具体的信息碎片，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共享的意识中。

信息的洪流，感知的叠加，思维的并行……这种体验，最初是令人眩晕甚至恐惧的。但很快，贺骁那历经磨砺、坚韧不拔的意志，便展现出了强大的适应力。他开始主动地、有选择地去“调用”和“理解”林序传递来的信息，而不是被动承受。而林序的意志，也极其“克制”与“高效”，只提供必要的补充、分析、与可能的路径，绝不“越俎代庖”干扰贺骁的决策与身体主导权。

一种生涩、却迅速变得流畅的、“双核处理器”般的协作模式，在这具新生的躯体内，在绝对寂静的归墟深处，快速地、建立起来。

“当务之急，是离开这里，找到他们，然后……弄清楚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，该去哪里，做什么。”贺骁（主导）做出决定，声音中的双重回响已经变得自然，仿佛本就是他的声音。

“同意。‘寂静之底’非久留之地。我的‘倒影’此前标记的‘路径’正在消散，但帆船本身与星炬的联系，以及你体内星火的共鸣，可以作为新的、更稳定的‘信标’。另外，这具‘先天道躯’初步稳定，但内部平衡脆弱，需实战检验与主动掌控。离开此地，寻找相对稳定区域，是必要步骤。”林序（辅助）同步提供分析、补充与路径建议。

“怎么走？”贺骁感受着周围墨黑的、吞噬一切的虚无，这里连方向都失去意义。

“感受体内。星璇的温暖脉络，与星炬残骸（余烬之帆）存在微弱共鸣。以此为引，以你的‘存在基点’为坐标，以我的‘规则感知’为罗盘……我们，可以‘看到’路。”林序的意念引导着。

贺骁（他们）闭上双眼（两只眼睛同时闭上，动作协调如一）。不再依赖视觉，而是将感知彻底沉入体内。

胸口，那混沌星璇缓缓旋转，散发出温暖而坚韧的、光暗交织的波动。这波动，在贺骁专注的感知下，在林序规则的“放大”与“解析”下，仿佛化为实质的、细微的、指向性的、丝线，穿透了躯壳，穿透了周围墨黑的归寂虚空，向着某个极其遥远、极其模糊、却真实存在的、同源的、温暖而古老的、方向，延伸而去。

那是“余烬之帆”的方向。是“守夜”薪火传承的方向。是……“家”的方向。

“找到了。”贺骁（他们）同时睁开双眼，墨蓝与赤红的瞳孔中，倒映出同一条、虽然模糊却清晰无比的、在感知中延伸向黑暗深处的、温暖的光之路径。

下一刻，他（他们）动了。

没有华丽的光芒，没有剧烈的能量爆发。只是极其自然、流畅、协调地，在这墨黑的虚空中，向前、迈出了一步。

脚步落下，踏在“空”处。

然而，那具新生的、古铜色的、完美的躯体，却、仿佛无视了空间的阻隔与虚空的粘滞，如同在水中滑行、又仿佛融入了某种更深层的、规则的“脉络”，以一种看似缓慢、实则快到不可思议的、违背常理的、近乎“闪烁” 的方式，倏地、出现在了感知中那条“光之路径”的、下一段节点**。

这不是飞行，不是瞬移。这是以自身“先天道躯”对规则的契合，以林序的规则感知为引导，以贺骁的“存在基点”为驱动，在这片规则混乱的归墟边缘，进行的、最基础、最本能的、“行走”。

一步，又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