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穆岚说:“程先生看来是要说话了。”
话音刚落,自倪珍珍歇斯底里开始狂吼就没做声的程静言,这时终于出了声:“我是什么东西你不用管,该说的我也说完了,其他的你随意。”
传言中程静言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坏,但今天却始终客客气气,不要说发作,连搭理都不搭理。倪珍珍发了一大通火,始终像拳头打在棉花堆里,正觉得不来劲,恨得牙痒还要再吼,忽然助理怯怯把电话递到面前:“倪小姐,电话……”
“你瞎了还是聋了,没看到我有事?”她火冒三丈地甩回去。
“是曾先生的……”
倪珍珍登时脸色一变,眨眼之间从孙二娘变作崔莺莺,接过电话莺声燕语地“喂”了一声,之后就没了声音。
短短几分钟的电话下来,她的脸色眼睁睁从红转白,又由白变青,再到铁青,转了一圈又回到紫红色,嘴唇却是白刷刷的。好几次看上去想开口,又被电话里的人喝断了,等最后放下电话,看起来都要哭了,再也不和程静言多话,像是怕看他似的,拎起手包二话不说朝门外闯,在与穆岚他们擦肩而过时停下脚步,无比怨毒地压低声音骂了句“贱人!”,这才像被人在后面追一样,含着双眼的泪,冲出去了。
这场片场的大闹像是六月间的暴雨,来得快,收得更快,她一走,四下顿时回归了清静。周恺莫名其妙地骇笑了一下:“她倒委屈起来,还哭。穆岚,你不要放在心上……”
穆岚并不以为忤,只摇摇头说:“程先生是城门,倪小姐是那把火,我不过是池鱼,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。”
她说得心平气和,甚至还有些俏皮,到让周恺也笑了一下,拍拍她的肩膀说:“他们都散了,你不是要拿东西,拿了也先回去吧。别的不要想,好好睡一觉。”